蓝枫露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龇牙道:“你就别说我了,我大哥呢?”
“大概还没起床呢吧。”花语夕摊了摊手,无所谓地哂道,“他昨日才与雪儿重逢,两人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自是烧个没完没了。”
蓝枫正待再说,忽听身后有少女清甜的声音唤道:“小女子给侯爷请安了。”
转身一看,正是新近登上倾城榜的上官怜梦。
花语夕和风夜菱也好奇地打量起来,但见她十五六岁的年纪,窈窕婀娜的身段,粉妆玉琢的面庞,再加上落落大方的仪态,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即便早见惯各类美女的风花二人,也不禁为之倾倒。
上官怜梦把一支桃花递到蓝枫面前,浅笑道:“小女子见那桃花开得茂盛,想侯爷事务繁忙,或无暇赏花,便自作主张折了一支,想借花献佛,赠与侯爷,也算和侯爷共赏一回春色。”
她见蓝枫接过了花,又移步至风花二女身前,盈盈屈膝,敛衽一礼道:“见过风姐姐,花姐姐。”
风花二女还未及还礼,就见又一个少女蹦蹦跳跳地跑来:“好哇上官姐姐,你太狡猾了,竟然跑到这里和侯爷私会。快和我们回去,那边要开始对诗啦,以桃花为题。”
此女虽然一惊一乍,却也天真烂漫,面目更是清纯姣好。而在不远处的桥头,还有一名很有书卷气的文静美人,同样端庄秀丽,不知这二女是否就是苏浅浅和南宫怀瑾。
待三位少女去远,风夜菱叹道:“眼看着一代代的女孩子们成长起来,我才真正觉得自己老了。天下从不缺少美人,我们怕是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这时楚星雨来报,临安公主朱玉萝和天茶山庄的荀掌柜到了。蓝枫说一声失陪,就那么拿着手里的桃花,跟着楚星雨往别业的入口处迎去。
花语夕默念了一声“荀掌柜”,和风夜菱对视一眼,也跟着蓝枫走了几步,远远就看到别业入口处的一道廊桥上,临安公主朱玉萝正在一位极面熟的男子的陪同下,施施然往落雁洲的方向走去。
“那是……”花语夕心生疑窦,不禁又靠近了几步。
“荀殊”是当年蓝桥入京时,由朱玉萝为他编造的假身份,亦是负责代售江浦茶的天茶山庄的掌柜。
那日蓝桥随柳月遥进神女楼,为防被她认出,特意戴上一个男子的人皮面具,便是眼前此人的样子。
所以这当是有另一个人戴了面具,以“荀掌柜”的身份出现在朱玉萝的身边,和她一起前来赴会。
“听说殿下新制了一批江浦茶,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好货。”蓝枫把二人迎进一间雅室,感激地道,“今日我办茶会,要是没有足够拿得出手的货色,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朱玉萝微一点头,那荀掌柜从袖中摸出一罐茶叶,打开盖子递给蓝枫。后者捻起一撮茶叶,先嗅了嗅,动容道:“这香气比以前的江浦茶更浓郁,且清而不腻,果然非是俗品。”
“这些年我闲来无事,就在江浦研究制茶工艺的改良。”朱玉萝微微一笑,“历经三年,终于制出这批新茶,和以往的江浦茶都不一样。唔,这就叫永乐江浦茶吧。今年是第一年上市,有幸品尝过的人怕是还不多呢。”
“有这样的佳品待客,小子真是太荣幸了!”蓝枫喜上眉梢。
“哪里。”朱玉萝谦虚地道,“我也想借你的场子,让众人品评一下,把我们永乐江浦茶的名号推广出去。”
“我这就吩咐下去。”蓝枫说罢起身,开门就想去找楚星雨。
不料花语夕正趴在门外凝神偷听,他一开门,前者猝不及防,竟直接跌了进来,立在稍远处的风夜菱扶了扶额,一副没眼看的模样。
眼见花语夕就要一头栽倒,坐在朱玉萝旁边的荀掌柜突然身形一动,伸手一托,一股柔和的气劲立时生出,使花语夕跌势一缓,借此机会重新站稳。
“你是谁?”她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荀掌柜,“这面具是哪里来的?为何跟着我……”
她心情激动,差点脱口说出“为何跟着我娘”,想起自己此刻是花语夕的身份,连忙止住。
“小姝,好久不见。”荀掌柜咧嘴一笑,赫然是弘毅先生李祺的声音。
花语夕颤声道:“爹,你回来了。”
三年前,李祺随船出走,护送建文帝朱允炆、马皇后、太子朱文奎和郡主朱清影前往海外,一去便再无音讯。
没想到今日,他竟化身天茶山庄的荀掌柜,再次出现在母亲身边。
她推窗看了看,确认小屋附近再无外人后问道:“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月前吧。”扮作荀掌柜的李祺笑道,“陛下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实在惦念你们母女,就想回来看看。”
“才没有,爹骗人。”花语夕撇嘴道,“两个月了,人家都不知道爹已经回来,还说惦念人家,分明就只惦记娘亲一个人。”
“当年我悄然离开,对外宣称是染了疫病意外病故,尸体也被焚化,等若世上已没有了李祺此人。若是突然再冒出来,必然有人对当年的事起疑。”李祺叹道,“所以为了不露破绽,便没往岳阳寄信,想着反正等到今天,咱们还是有重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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