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主炮如同被天神熔断的蜡烛,赤红的金属熔液滴落,砸在甲板上的闷响如同丧钟,敲在每一个海军士兵的心头。混乱如同瘟疫般在瘫痪的舰队中蔓延,通讯断绝,战舰失控地漂移、碰撞,绝望的呼喊声在海风中飘荡。
礁石上,卡文迪许的意识在剧痛与虚脱的深渊边缘沉浮。刚才那凝聚了新生“理解”与杜兰德尔意志共鸣的“归寂之雷”,几乎榨干了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气力。指尖的紫白微光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身体仿佛彻底碎裂的瓷器,仅靠龙留下的那缕生命气息和一股不屈的意志强行粘合。
“不行……还不能倒下……”卡文迪许的意志在咆哮,但身体的反馈冰冷而残酷。他甚至无法再维持那层“聆听”万物的感知场,外界的喧嚣——海军的混乱、海风的呼啸、海浪的拍打——重新变得模糊而遥远。
旗舰指挥室内,冷硬中将脸上的惊骇已化为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刀锋直指礁石上那个看似彻底失去抵抗能力的身影,声音如同寒冰摩擦:
“放弃远程炮击!所有还能动的陆战队!蒸汽巨弩准备!剑豪小队!给我冲上去!把他碎尸万段!立刻!马上!”
命令下达!几艘受损较轻的军舰侧舷打开,粗大的、依靠蒸汽压力驱动的巨型弩炮被推出,寒光闪闪的攻城弩箭对准了卡文迪许。同时,数十道身影从舰船上跃下,踩着漂浮的木板或直接踏水而行!他们是海军本部精锐的剑豪和体术高手,眼中燃烧着被羞辱后的怒火和完成任务的热切!刀光凛冽,杀气腾腾,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朝着礁石疯狂扑来!
死亡的阴影,比之前的炮击更加冰冷,更加直接!卡文迪许能感觉到那迫近的、针对他个人的、纯粹的物理杀意!
身体无法动弹,力量彻底枯竭,连那微弱的“聆听”都难以维系……似乎真的到了绝路。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不!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刹那,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不甘的火焰轰然爆发!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刚刚触摸到那广阔新世界门槛、却要被强行拖回黑暗的不甘!是对自己过往虚妄追求的悔恨!是对龙的话语、对路飞背影、对那“自然的律动”与“灯塔”指引的……无限渴望!
**“响雷果实……我的力量……不该止于此!”**
这并非命令,而是源自生命本源的呐喊!是濒死之际,灵魂对自身存在本质最强烈的呼唤!
嗡——!
插在礁石裂缝中的杜兰德尔,剑身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龙吟般的剧烈嗡鸣!剑格处的宝石迸射出刺目的紫白光华,不再是温和的共鸣,而是……一种急切的、充满灵性的召唤!
与此同时,卡文迪许残破的身体内部,那原本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气息,那源自龙的力量,仿佛被这灵魂的呐喊和杜兰德尔的呼唤点燃!它不再仅仅是维系生命,而是化作了一道桥梁,一道……引导的桥梁!
卡文迪许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他“看”不到,但他“感觉”到了!不是通过见闻色,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血脉相连的、源自果实本源的悸动!
他的每一个细胞,他破碎的骨骼,他撕裂的肌肉,他流淌的鲜血……都在这一刻发出了无声的尖啸!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种……饥饿!一种对某种同源能量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的渴求!
“轰隆——!!!”
这一次的雷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卡文迪许的身体深处!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在他灵魂的呐喊和身体的渴求中被彻底崩断!
**滋啦啦啦——!!!**
不再是微弱的星点!不再是覆盖体表的光纱!卡文迪许残破的身躯,每一个毛孔,每一道伤口,甚至那喷涌出的鲜血,都在瞬间迸发出狂暴到极致的、纯净的紫白色雷光!这雷光不再是外放的攻击形态,而是……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中喷涌而出!
“呃啊啊啊啊——!!!”
无法抑制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某种解脱般快意的嘶吼从卡文迪许喉咙里爆发出来!那不是他主动控制的力量,而是……果实的力量,在他身体濒临彻底崩溃、意志却触摸到“理解”本质、灵魂发出终极呐喊的瞬间,被他的生命本源强行唤醒、吞噬、融合!
**觉醒!**
响雷果实的真正觉醒,并非仅仅是能力的扩展,而是能力者自身生命形态与果实力量的彻底同化!
卡文迪许的身体在狂暴的紫白雷光中剧烈抽搐、变形!他的血肉、骨骼仿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纯粹的能量形态!断裂的肋骨在电光中飞速接续、重塑,被灼伤的皮肤在雷光下剥落、新生,内脏的撕裂处被跳动的电浆强行“缝合”!这不是治愈,而是……重构!是雷电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他的身体成为了雷电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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