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的狂啸还在神识之海中翻滚激荡,如同不屈的雷霆。他眼中最后残留的,是林雪那双映着破碎冰晶的、饱含忧虑的眸子。下一刻,他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拽离了现世!视线骤然被拉长、扭曲,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在意识边缘疯狂飞掠,那是空间被强行撕裂时溢出的狂暴乱流,足以瞬间将元婴修士的神魂碾成齑粉。
唯有那两道悬浮在身前的玉佩——一黑一白,阴阳双玉珏!它们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相互牵引、旋转,形成一道相对稳定的、仅容一道神识通过的微光通道。这通道的尽头,赫然是那枚悬浮在冰原之上、正不断撕裂空间、透出彻骨寒意的冰晶裂痕!
冰晶裂痕就是坐标!
“开!”秦凡的神识核心发出无声的咆哮,如同离弦之箭,悍然撞入那微光通道,一头扎进了冰晶裂痕之中!
“轰——!”
无法形容的极寒!
那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寒冷,而是一种连思维、连能量、连存在本身都要彻底凝固的法则之力!神识触碰到外界“空气”的瞬间,秦凡感觉自己就像一滴滚烫的铁水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的核心,恐怖的寒意带着灭绝一切的意志,疯狂地侵蚀、冻结他神识的每一缕意念。这冰狱,本身就是一道针对神魂的恐怖杀阵!若非阴阳双玉珏形成的通道在进入后依旧环绕着他的神识,提供着最后一丝微弱的保护,他的这道意识恐怕在进入的刹那就会彻底冰封、碎裂,成为这永恒冰狱中又一缕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强忍着那仿佛要将灵魂都冻裂的剧痛,艰难地“睁开”神识之眼。
视野所及,是望不到边际的幽蓝。
巨大的冰晶穹顶高悬,如同冻结的天空,散发着死寂的蓝光。下方是无垠的、布满狰狞裂痕的玄冰大地。这里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死寂和足以冻结化神修士神魂的恐怖寒意。这里就是仙域绝地——九重天冰狱!
而他神识降临的位置,恰好位于这巨大冰狱的中心区域。
一座高达百丈的祭坛,由某种比玄冰更为幽暗、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冰堆砌而成,突兀地矗立在冰原中心。祭坛顶端,刻画着一个覆盖了整个坛面的巨大、复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色法阵。法阵的核心,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口青铜古棺!
棺椁样式极其古老,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仿佛与棺体融为一体的幽蓝冰霜。但冰霜之下,依旧能清晰看到那遍布棺身的、仿佛以鲜血刻就的扭曲铭文,透出一种埋葬诸天、令万灵俯首的恐怖威严。
葬帝!
仅仅是神识扫过那两个字,秦凡就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排斥,仿佛遇到了某种命格上的天敌!那口棺,绝对与某个至高无上的“帝”有关!
而祭坛法阵的中心,血色符文最密集、最活跃的地方,正束缚着一个身影!
南宫翎!
她跪伏在冰冷的法阵核心,曾经如月华般清冷皎洁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嘴唇被咬破,渗出的鲜血在嘴角凝成刺目的冰珠。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法袍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布满青紫色冻伤痕迹的肌肤。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后背——一根根闪烁着诡异符文、仿佛由最纯粹的寒冰凝结而成的透明尖锥,深深刺入她的脊骨大穴!这些冰锥如同活物,正贪婪地、有节奏地律动着,每一次律动,都从她体内强行抽离出一缕缕闪烁着微弱淡金色星芒的血线!
这些蕴含着她本源力量的、带着奇异淡金星光的血脉之力,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源源不断地注入祭坛中心那口巨大的青铜棺椁缝隙之中。那缝隙如同怪物的口器,无声地吞噬着南宫翎的血脉精华。
更让秦凡目眦欲裂的是南宫翎头顶上方。一轮本该圣洁无瑕、代表着南宫家嫡系传承核心的月轮虚影,此刻正被强行剥离出来,悬浮在半空。月轮的下方,是祭坛法阵延伸出的九道暗红色的能量锁链,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缠绕在月轮之上!锁链上流动着污秽的符文,正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不断侵蚀、污染着那纯净的月华,并将其强行扭曲、压缩……那形状,赫然是在炼化成一枚奇特的、带着弯月轮廓的钥匙!
钥匙的尖端,正对着青铜棺椁头部一个同样呈现弯月状的凹槽!
“以翎之血脉为引…以月轮为匙…他们要强行开启这葬帝之棺!”秦凡的神识剧烈波动,一股焚尽九天的暴怒几乎要冲破阴阳双玉珏的庇护!是谁?!是仙域南宫家?他们竟如此对待自己的族人?!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青铜棺椁的缝隙在持续吞噬南宫翎血脉精华的同时,竟有一丝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气息,如同活物般从缝隙中悄然渗出!这黑气极其诡异,它不散逸,不冻结,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侵蚀万物根基的“空”与“无”的本质!
秦凡的神识猛地一颤!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这赫然与他体内那根神秘锁链,与那口承载着“帝君”遗蜕的诡异玄棺所散发出的力量本质,同出一源!冰冷、死寂、仿佛代表着万物终末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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