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接着是女眷的惊呼。
切马循声望去,看见一位贵族夫人正对着打翻的茶具懊恼不已。
他嘴角浮现一丝讥讽,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连行军都要带着全套茶具。
营地内渐渐安静下来,贵族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切马。
切马知道此刻必须展现绝对的决心。
他"铮"地一声抽出佩剑,剑刃在朝阳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午时开拔!愿意追随的,我许你们世代荣华!要退出的——"。
剑锋指向来路。
"现在就可以滚回你们的温柔乡!"
回应他的是此起彼伏的拔剑声。
贵族们纷纷高举佩剑,锋刃反射的阳光在营地中交织成一片耀眼的光网。
切马满意地眯起眼睛,这些被野心和贪婪驱使的棋子,终究还是按照他的谋划,一步步走向既定的棋局。
……
塞尔塔王宫的宴会厅内,卡奥斯高居主座,手持金杯,面带愉悦的笑容环视着席间众人。
在他右手边,帕特伯爵正襟危坐,华丽的礼服与略显憔悴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卡奥斯热情的说道:"帕特伯爵,请尝尝这道蜜汁烤鸽,这可是御厨的拿手好菜。"
军务大臣适时举杯:"为伯爵阁下的健康干杯!"
几位大贵族立即附和,觥筹交错间,宴会气氛愈发热烈。
然而帕特伯爵只是机械地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动,映照出他眼中的焦虑。
当侍从第三次为他更换餐盘时,他终于放下刀叉,银器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陛下"。
帕特伯爵的声音略显沙哑。
"请恕我冒昧,不知何时能够出兵援助我王?"
宴会厅顿时安静下来。财政大臣举到一半的酒杯僵在半空,几位大贵族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卡奥斯却只是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帕特伯爵,本王理解你的急切,但二十万大军的调动就像移动一座城堡,每一块砖石都需要妥善安排。"
“更不用说粮草辎重的调配...也是需要时间的。”
帕特伯爵的声音紧绷如弦:"陛下明鉴,只是叛军每日都在逼近青岚城..."。
卡奥斯突然轻笑一声:“这样吧,三日后,第一批三万精锐即可开拔。”
“主力则在一个星期内出兵。”
帕特伯爵眼中的阴霾骤然消散,仿佛久旱逢甘霖。
他郑重起身,酒杯高举:"为陛下的睿智与仁慈,干杯!"
酒杯相碰的声响中,卡奥斯瞥见军务大臣正对几位贵族使眼色。
他唇角微扬,将酒一饮而尽。
这场宴席,终究不只是为了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
克兰王都,王宫。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水晶吊灯投下温暖的光晕,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凝结的肃杀之气。
林恩斜倚在王座上,手指有节奏地轻叩鎏金扶手,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大人。"
雷纳德爵士汇报道:"刚收到斥候从东境传回的密报,阿诺德的军队正在全线后撤,看样子是要退守霜刃堡。"
林恩的动作突然顿住。他缓缓转过头,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确定?"
"千真万确。"
雷纳德爵士沉声道:"我们的斥候亲眼目睹敌军拔营撤退,所有辎重都运往了霜刃堡方向。"
林恩站起身,他踱步到窗前,遥望着王都中央广场。
那里,尤里卡公爵的头颅依然高悬在旗杆之上,在风中微微晃动,干涸的血迹将旗帜染成了暗红色。
"有趣。"
林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亲的头颅还在旗杆上示众,儿子却选择龟缩在城堡里...这可不像是莱曼家族睚眦必报的作风。"
雷纳德爵士犹豫片刻:"或许...阿诺德是在等待时机?"
"时机?"。
林恩轻蔑地哼了一声:"他父亲死前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一阵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旗杆上的头颅转了个方向,空洞的眼眶正对着王宫的方向,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林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还是没有艾丽莎的消息吗?"
雷纳德爵士的背脊绷紧了一瞬。
自从攻陷王都以来,林恩已经问过这个问题无数次,而每一次的答案都只会让这位年轻公爵的脸色更加阴沉。
"暂时……还没有,大人。"
雷纳德爵士谨慎地回答:"我派人搜遍了王宫、贵族宅邸,甚至贫民区,都没有发现这位王太后的踪迹。"
林恩冷笑一声:"她倒是跑得快。”
雷纳德斟酌着词句:"据我推测,艾丽莎很可能在王都被围之前就已经出城了。"
林恩眯起眼睛,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是说,她早就预料到王都会陷落?"
"这……"。
雷纳德爵士不敢妄下定论,只能低头道:"属下只是认为,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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