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辙从兜率宫出来，心情舒朗，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缀着笑。
手里握着鲛灯，心里想着，事情还没成，就先不跟杨戬说了。
省得到时候失望，拥有过希望后再经历失望，才最折磨人。
杨戬瞥到他手中鲛灯，指了指：“怎么在你手中？”
刘辙微微挑眉，恢复从前神采，半点看不出经历过一场恶战。
抬了抬手中的灯：“老神仙送我了。”
两人行走在就算破毁了也依稀残留了着巍峨庄严的天宫中，行至南天门。
刘辙回头看一眼宏伟的南天门，在书中、影视剧里才出现过的地方。
他确实真真正正，双脚踏过了这里。
他凝视一眼恢弘壮阔、仙气缭绕的天庭，笑了笑，成仙也没什么好的。
转过头，感叹一声：“看来我是唯一一个，来过天宫的凡人。”
又走下南天门台阶：“这天庭的琼楼玉宇，与我的未央宫比，也没什么不同嘛。”
杨戬瞥他一眼，笑了笑：“你现在的西汉集团也不赖。”
刘辙笑不出来了：“为了给你们做好后勤工作，拯救苍生，我把公司很多盈利的产业都卖了。”
杨戬好像有点心情开玩笑了：“听起来有点惨，看来要从头再来了。”
刘辙无言，杨戬握住他胳膊，两人一同投入汉白玉围栏外，舒舒卷卷的云层里。
两人身体向下倾斜，破风而下，刘辙侧目望了望杨戬。
想起他对老君说的第二个愿望。
在兜率宫时，面对着老君。
刘辙迟疑一下，才说出口：“还有一件事……”
老君背过身，摆弄着前段时日刚炼的仙丹，旁边是黯淡无光的鲛灯：“你说。”
他数了数仙丹数量，满意点头，被哪吒要走两颗，还得再补两颗。
刘辙回头看了看杨戬落寞的后背，他坐在宫门口的台阶上，不知想什么。
可刘辙就是看出他难过，回过头：“老神仙，敖灵她……真的回不来了吗？”
真的一丝残魂都不剩，融化于这高温灼热的八卦炉里了吗。
刘辙讲义气，见不得杨戬这副模样，再次作揖：“求老神仙想想办法。”
“昭惠他，这一生的太苦了。”
少年丧父失母，独自保护年幼的妹妹逃避追杀。
好不容易遇上个心爱的人，却又被迫分离，心上人还惨遭亲舅舅屠族。
费尽精力为她逃过一劫，最终还是躲不掉，祭了天眼。
落得个消散于天地间的的下场。
老君的背脊一僵，握着装仙丹的葫芦的手顿了顿，缓缓放下，叹口气。
“就知道，就知道跟杨戬一块儿玩儿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骂骂咧咧转过身，拿起鲛灯：“净会给我找麻烦，专挑有难度的事儿给我做。”
老君一边摇头一边拿着鲛灯，到他刚被扶正的八卦炉跟前。
刘辙看着老君的一系列动作，流畅熟练，心下惊叹慨然。
老君剑指在空中画一个圈，八卦炉中一簇三昧真火被拎起，点进了鲛灯中。
黯然失色的鲛灯再度明亮起来。
老君心里念着敖灵的名字，八卦炉中竟有一星半点的绯色萤光晃晃悠悠飘了出来，钻入灯中。
八卦炉内三昧真火的颜色也是焰红色，这一点萤光与之一处，根本就看不出来。
老君拿着这盏灯，递给刘辙：“鲛灯养魂，这一点点的魂魄，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看造化吧，”等刘辙接下后，他继续埋头看自己的仙丹，“也唯有你能救她了。”
“你还有一桩债，没有还给她，她又与你的妻子缘分深厚，”老君舒一口气，“接下来看天道了。”
刘辙听着云里雾里，有些没明白。
老君停了动作，在说与不说中，还是选择了说。
“你是帝王命格，你妻子天定凤命，命格都是顶级的矜贵又硬气。”
“唯有你们俩能孕育出一个能承载龙魂的新生命。”
刘辙深黑的瞳仁怔愣一瞬，听明白了，他握紧了手中鲛灯。
这高空的风凉透刺骨，吹打在刘辙脸上，他却丝毫无感。
想起老君的话，他再度捏紧鲛灯。
一盏灯，承载了两个人的希望。
杨戬的，陈苑乔的。
他抿唇，还是决定先不说了。
连太上老君都没个准话，说了，万一不成，白给希望，更是残忍。
杨戬将刘辙放在他家阳台，看到客厅里的陈苑乔与魏倾，点个头便离开。
他还有事情要做，要去一趟东海。
刘辙看到两人站在一起，却不如在商场那次勃然大怒，掀翻醋坛子。
整个人都冷静了很多。
陈苑乔却红了眼，说不出话来，缓缓走了过去，主动抱住了他。
哽咽的声音让人发疼：“我以为……”她说不下去。
魏倾动了动手指，心脏收缩一样的疼，总觉得遗憾又怅惘。
他轻声解释：“我跟队里走散了，辗转来到这个小区，偶然看到的……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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