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祭旗纛神时,朱有建盯着那面绘着猛兽的大旗发愣。
听着兵部尚书念
“祈旗开得胜,威加四海”,
他忽然问:
“这旗子要是被风吹跑了,仗就不打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自己答了,
“还是练强兵实在,昨日看了新造的火器,比求神管用。”
最后到了祭祀司户司灶诸神的小庙,朱有建反倒规矩起来。
对着五神的牌位,他认认真真磕了头:
“这几位神佛得好好拜拜。”
他数着手指头,
“门要关好,别让贼进来;
井要甜,别闹瘟疫;
灶上要旺,百姓锅里得有米。”
他想了想,又补充,
“要是你们能显灵,朕给你们换金香炉。”
一圈祭下来,正月大祭到了尾声。
朱有建坐在銮驾里,啃着威龙叼来的干鱼片,听着外面朝臣们的议论——
无非是“陛下渐有君德”“乾德元年可期”之类的话。
他忽然笑了,拍了拍怀里打盹的猫:
“他们哪知道,朕哪是讲德行?
朕是懒得跟老天爷较劲。”
銮驾碾过金水桥时,他掀开帘子看了眼西天的晚霞,忽然想起给旗纛神说的话。
转头对王承恩道:
“让鲁有林将新造的巨炮再试两回,灭了鞑子,比祭什么神都强。”
王承恩刚应下,就见皇帝已经靠着车壁闭上了眼,嘴里还嘟囔着:
“唉,养心殿真不能住……”
乾德元年的首次大祭,终究在朝臣们的赞誉和皇帝的“务实”里落了幕。
只是没人知道,这位对着诸神“摊牌”的皇帝,心里早已盘算好:
神佛不管的事,他来管;
祖宗没解决的事,他来办。
至于什么正统德行,不如威龙的一个哈欠实在。
乾德元年的正月二十,积雪刚从太和殿的鸱吻上消融,朱有建正趴在沙盘前比划——
那沙盘是他让人按山东地形堆的,青州府的位置被他用朱砂圈了个红圈,旁边还插着艘小木船。
“你看啊龙儿,”
他戳着沙盘给威龙讲解,
“青州这地好,背后是山,前头靠海。
真要是鞑子打过来,陆路走不了就上船,咱的新军舰刚下水,跑起来比谁都快。”
狸猫甩甩尾巴,踩着沙盘里的“黄河”就过去了,把他刚堆好的“泰山”踩塌一角。
由此思起“天子守国门”的祖制,成祖心得多大啊!
想要实现天子守国门确实很简单,两条路就可以解决:
一、神卫帮守,随时降陨石雨灭敌;
二、以武立国,全明八成武备军队在顺天府。
纯扯淡思路,原历史崇祯上吊自杀,大明玩完!
设想下崇祯跑了,不管是海上还是应天府,只要他还在,大明就还存在。
所以一个易守难攻的首都,才是真正的需要。
就像大唐九陷国都依旧不亡,就是皇帝会跑路,皇帝在大唐在,勤王部队才能有章法挽救帝国。
朱有建研究地图后认为:
北京与南京都不适合做首都,实在是易攻难守;
西安已经不适合,洛阳更不行,缺乏纵深地方都不能做首都。
若论跑路哪家强,还得是青州,陆地搞不定就去海上,所以拥有海上强无敌的军舰是必须的。
然后想到前世足球战法: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得有意大利的防守,阿根廷的前锋。
所以第一个五年计划,就是守在皇庄,干翻关外鞑虏,拥有轨车线路,随时可以跑路。
王承恩在旁看得心惊:
“陛下,这话要是让外臣听见,又要念叨您不思进取了。”
“承恩啊!”
朱有建捏起那艘小木船,
“去年那些仗都谁打的?
若是指望他们,大明早亡了!
对了,轨车线路得赶紧修,皇庄到青州的,让韩赞周抓紧,别到时候要跑路了,轨车还没铺好。
卢九德的海师可开不进西苑!”
这头正规划着“轨车铺设”,那头紫禁城里的坤宁宫却弥漫着别样的焦灼。
皇后捧着刚绣好的荷包,指尖在金线绣的凤凰上划来划去:
“陛下这都回了半个多月,除了宫宴那日露了面,就窝在养心殿不出来。”
旁边的李贵妃抿了口茶,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
“前日让小厨房做了陛下爱吃的糖糕送去,回来的内侍说,陛下全给那只叫威龙的猫当垫子了。”
她声音低了些,
“太医不是说,陛下龙体康健得很吗?”
这话让殿内静了静。
谁都知道,朱有建今年刚满三十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可自他从西苑回来,除了朝会和祭祀,连后妃的寝宫都没踏足过。
有小道消息说,陛下夜里常对着一幅陌生女子的画像发呆;
那画像上的女子穿着短衫长裤,连鬓边都没簪花,哪有半点宫廷女子的样子。
朱有建有点想妈了,前世记忆越来越模糊,怎么也画不出清晰的眉眼,只有那些服饰还能忆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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