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撅着长嘴凑到唐僧跟前:“师父别听弼马温胡诌!
这姑娘瞧着就是本地农户,咱们从东土来,跟她无冤无仇,怎会是妖精?
依我看呐,他是想哄咱们走了,自己回来倒插门当女婿哩!”
“你这馕糠的夯货!”
孙悟空气得抡起棒子要打,“老孙一路降妖伏魔,何曾有过半分懈怠?
倒是你,上次被白骨精哄去做女婿,绑在树上吊了三天三夜,忘了?”
唐僧被吵得头疼,挥挥手:“罢了罢了!悟空眼力向来不差,八戒,咱们且走,莫要救她。”
孙悟空顿时眉开眼笑:“师父圣明!这就对了!
快上马,出了这片林子,俺老孙再去化斋!”
师徒四人刚走出没多远,那被撇在原地的妖怪恨得银牙咬碎:“早闻孙悟空神通广大,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唐僧乃是十世童身,元阳未泄,若能与他配合,我便可修成太乙金仙……
偏这猴头识破我的法术,三言两语就把人引走!
若真被救下来,我反手就能擒了唐僧,如今倒落得空欢喜!”
她眼珠一转,索性不解绳索,只运起妖法将声音吹向唐僧:“长老!见死不救还拜佛取经,难道不怕佛祖怪罪吗?”
唐僧正骑马前行,忽闻呼唤急忙勒住缰绳:“悟空,还是回去救她吧!”
“师父怎又变卦了?”孙悟空皱眉。
“她还在求救呢。”
“八戒,你听见了?”孙悟空转头问。
猪八戒扇着大耳朵:“没呢,许是被耳朵挡住了。”
“沙僧?”
沙僧摇头:“只顾挑行李,不曾听见。”
孙悟空冷笑:“老孙也没听见。师父倒说说,她喊了什么?怎偏你听得见?”
“她说‘活人性命不救,昧心拜佛取何经’,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话在理,咱们还是回去吧。”
孙悟空苦笑:“师父起了善念,徒弟也没法子。
只是自离东土,多少妖精变作人形害你?
老孙为救你,打杀了多少孽障?今日倒为个妖精犹豫不决?”
“勿以善小而不为。”
唐僧固执道,“还是救她。”
“师父执意要救,我便不劝了,只是这后果,老孙担不起。”
“休得多言!你在此等候,我与八戒去救。”
唐僧折回松林,猪八戒忙上前解开女子上身绳索,又用钉耙把她从土里刨出来。
那妖怪跺跺脚上的泥,理了理衣裙,满脸感激地跟着二人回来。
孙悟空盯着她冷笑,唐僧见状喝道:“泼猴笑什么?”
“我笑师父‘时来逢好友,运去遇佳人’啊!”
“胡扯!”
唐僧面红耳赤,“我自幼出家,奉旨取经,何来时运之说?”
“师父只知念经,不懂俗务。”
孙悟空道,“这女子年轻貌美,咱们出家人与她同行。
若遇着官差,不问青红皂白就按个拐带的罪名。
猪八戒充军,沙僧流放,师父有唐王度牒也得挨顿好打,老孙少说也得判个从犯!”
“一派胡言!我救她性命,何来连累?有事我一力承担!”
“师父想承担,可知道这是害了她?”
“我救她出林,怎说是害?”
“她在林里,饿上十天半月不过饿死,还能留个全尸。
跟着咱们走,你骑马跑得快,她小脚跟不上。
万一被狼虫虎豹叼去,岂不是死得更惨?”
唐僧顿时慌了:“这可如何是好?”
孙悟空眼珠一转,坏笑道:“简单,师父抱着她同骑白马便是。”
唐僧连连摆手:“不妥!不妥!”
“那怎赶路?”
“还是八戒驮她吧。”
猪八戒急忙摆手:“远路没轻担!我驮她有啥好处?”
“你嘴长,驮着她正好说悄悄话呀。”孙悟空打趣道。
“不成!不成!”
猪八戒急得跳脚,“师兄最爱取笑人,我才不上当!要驮你驮去!”
唐僧无奈道:“也罢,我下马步行便是。
八戒,你牵着马。”
孙悟空哈哈大笑:“呆子有造化!师父这是叫你牵空马呢!”
“休得胡言!”
唐僧板起脸,“古人云‘马行千里,无人不能自返’。
我走得慢,你们便陪着,与这位女菩萨一同下山,寻个寺院或人家安置她,也算尽了心意。”
孙悟空点头:“师父说得是!那便赶路吧!”
暮色四合,唐僧翻身下马,踩着山间碎石缓缓前行。
沙僧挑着沉甸甸的行囊紧随其后,扁担在肩头吱呀作响;
猪八戒牵着白马,马背上驮着那路遇的女子。
时不时回头打量她几眼;
孙悟空则擎着金光闪闪的金箍棒,殿后而行。
火眼金睛始终没离开那女子,警惕地扫视着周遭密林。
一行人行至二三十里山路,正觉腿脚酸麻。
忽见前方山坳里,隐约露出飞檐翘角——竟是一座楼台殿宇。
唐僧精神一振,抬手道:“徒弟们,前边想必是座庵观寺院,咱们且去借宿一晚,明日再赶路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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